生活可能就是闲一下然后忙忙忙忙忙,就像写文也是更一下然后鸽鸽鸽鸽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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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扭蛋机03H】喂——别同情我

乐乐生日快乐!还是没能踩死DDL,究极鸽子就是我xxx

原著向,意识流(或许),一贯的我流OOC风格,最后提到了时间线。

以下。

————————————

 

教室里弥漫着一股不大清醒的静默,窗外阳光嘈杂而蝉鸣晃眼。张佳乐靠在窗户边儿上出神,脑子里糊成一团,混杂着游戏界面里的火光闪烁和时有时无的想要翻墙跑掉的念头。预备铃声似乎三年来第一次响得很突然,旁边趴着睡午觉的同桌伸了个懒腰,“写完啦?”

“不会啊。”张佳乐掀了一下桌上的作文纸,纸上仍然只有方格。“班主任什么毛病又让我们写职业规划,我现在没有职业规划。”

“没有就编一个,律师医生老师,永远不会出错的选择。”

 

可是我写不出来。张佳乐陷入短暂的失语中。用我熟悉的握笔方式拿着那根中性笔进行我预想中的移动时,我无法在“以后想成为”之后填上任何别的答案。

我想成为职业电竞选手。

这个念头有点突然,并且如果不是这种非要写下来的时刻,其实没这么强烈清晰地呈现过。他又连带着想起了屏幕上的弹药专家。虚拟角色最真实的一点就是永远也不会浮现“不知道怎么表达”的表情,他们永远带着神秘的笃定的一成不变的微笑和深邃的迷离的充满智慧的眼神,也不存在职业规划的困扰。说到底只有二十四种职业,而且还是别人帮他们选的,对此他们无怨无悔,只要技能点足够就不存在适应不良。

 

“我写不出来啊。”他“啪”地一下把作文纸翻过来扣在桌面上。

“那就是有。”同桌的语气谜一样地斩钉截铁,仿佛把他的未来选择钉死在那,“因为你无法想象自己如果不从事这种职业还会有什么别的选择。”

 

张佳乐脑海里飞速闪过了律师张佳乐,医生张佳乐,老师张佳乐,所有想象都夭折在职业和名字组合在一起的瞬间。但电竞选手张佳乐。

这一次他沉默了一下,沉默到同桌结尾笃定的句号语气几乎快磨成问号。

“有,但不能写。”

这不算是一个认为“电子竞技”,或者说“打游戏”完全没法糊口的时代,但显然也不是认为它会成为最优选择的时代。翻墙去网吧已经是他能达到的最远的反抗了,写下来当成作文交给老师,显然不是一个驾驭范围之内的事。

同桌多少猜到了答案,叹了一口气,有点小心翼翼地,“你认真的?都到了骗都懒得骗一下的程度了?”

 

张佳乐的认真有一点像是尺寸并不严格匹配的榫和卯,总带着格格不入的生硬气质。一般人会想着用锉刀磨一磨再拿回来用,而他会选择始终死磕直到它们能严丝合缝。或许不够巧但绝对够坚定,坚定到他能忽略其他一切干扰想尽办法实现目的本身。

 

“不太想骗,没什么意义啊。”他非常苍白地笑一下,“你觉得不太现实?”

“不是,但——”对方下意识瞬间反驳又卡壳在理由上,然后发现自己确实觉得不太靠谱又不好直白地说出来,所以尽全力委婉,“你的确打得很好,但真的职业选手又会不一样吧?”

 

他看到了荣耀在筹办第一届联赛的消息,这是另一个让“成为职业选手”这个念头不断膨胀以至于挤压了其他可能的原因。“但荣耀目前的状态,谁也不是职业选手对吧?”

他说完,心里摇摇晃晃的念头又逐渐站稳了脚跟。

“所以就这么一个谁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的游戏,你图什么呢。”对方语气里藏着很深很沉的悲伤。

 

“就是想玩?”

脑海中的认真回答到了嘴边又滑成一句半真半假的玩笑话。百花缭乱有条小辫子,所以他偶尔他不太关注技能的时候会想,如果在这里跳一下小辫子会不会也随着他的跳跃上下纷飞。其实一般谁也不会关注这种细节,包括建模师。所以那条辫子只是像所有的装饰物品一样,在尽量不穿模的前提下保持一种和假想重力对抗的悬浮状态。

就像他保持一种不想向任何人开口解释的状态一样。

 

同桌转过头正打算说点什么,刚好被门外响起的高跟鞋声音盖住,于是撇了撇嘴,鼓励似的、同情似的、安慰似的拍了拍他,“有想法是好事。”

 

你想赢吗?

如果赢不了呢?

 

这样的问题他并不是没问过自己,甚至因为就是问了自己好多次因而都能想到后续的问题又是什么。

 

怎么可能不想赢。

怎么会赢不了呢。

 

张佳乐这才发现他不自觉地已经对这个职业规划考虑很久了,久到想象中下一秒就可以拿着账号卡上赛场,并且无比坦然地接受一切可能的结局。自己构筑的完整赛场里有灯光和焰火,观众席和比赛席,人物展示和赛况直播。大屏幕上转播的战况正激烈而胶着,弹药和枪械的特效不间断地在屏幕上连续炸开,掩盖了其他的一切。观众席上有热烈而嘈杂的吵闹场面,细碎的嗡嗡声夹杂着欢呼和尖叫此起彼伏。

 

“如果真的赢不了呢?”同桌突兀又适时地承接赛况,忽然转过头很缓慢地、既定事实一般地问了一句。

 

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想法被卡住了,无法设想出这个问题之后的走向。

如果真的赢不了呢。

如果,真的,赢不了呢。

 

屏幕上的比赛和体育馆里的观众们也都凝固了,诡异的安静场面。就此往上的构筑出现裂痕,他的想象开始动摇并且崩塌。观众席上的人消失了,场地空空荡荡。技能特效也消失了,百花缭乱仍然保持着淹没在光效背后正打算跳起来开枪的姿势,小辫子以一个奇怪的角度歪着。对手消失了,队友也消失了,最后屏幕和场馆不见了,只剩下他一个人以第一视角站在那。

遍地都是盛大庆祝之后残余的彩色玻璃纸碎屑,真实到难以置信的狼藉场面。并且感觉似曾相识。

他找到了自己无法动笔的原因。不是因为老师,不是因为家长,也不是因为职业联盟究竟有没有未来。

实际上,他被卡在这里太多次,从未真正想过赢不了意味着什么。

 

如果真的赢不了呢。

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就无法谈论其他,他的所有设想都会成为空中楼阁。

 


“赢不了就再来一次。”

他终于抢在班主任进门之前说出了这句,并且被自己的梦话叫醒。

忘记开窗了,是沉闷潮热但还算晴朗的夏夜。

时隔九年,张佳乐终于找到了问题的答案。解决他很久之前写不出职业规划的答案,也解决他眼下问题的答案。

 

那就再来一次吧。霸图经理的电话躺在通话记录最靠前的位置。

喂——

这一次别同情我,也别为我感到遗憾。


这一次我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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